新闻背后的我们…… 黄启晴:生死转运
我们,不是无冕之王。新闻背后的我们,只是记录时代、书写新闻的平凡人。
今年11月8日是第21个中国记者节,2020长沙晚报好记者讲好故事演讲比赛以演讲的形式,通过视频、图片,分享了新闻背后让人难忘的故事,也彰显了新闻工作者的使命和担当。
长沙晚报记者、编辑们,有着怎样的初心和新闻情怀,工作和生活中有哪些酸甜苦辣?下面让我们来听听他们带来的精彩故事吧……
三等奖
黄启晴(掌上长沙视频部记者):生死转运
黄启晴演讲稿原文
生死转运
大家好,我是3号选手黄启晴。
好记者讲好故事,我要讲的可能是一次“事故”。
38.5℃!
2020年3月1日,大年初6,
在人人恐惧体温升高的日子里,我发烧了。
到发热门诊,照完CT。
我还没走回发热门诊,就听到接诊的医生大声地喊:“黄启晴,你不要动,不要进来。你的肺部已经显示感染,高度疑似!”
在墙角等待进入隔离病房的4个小时里,我的周围像被笼罩一层可怕的气味一样,所有人都绕着我走开……
我脑袋里,却在不断地回放着我这些天所经历的所有事情,思索着每一个可能被“感染”细节:
……
发烧前7天,我在儿童医院采访了应对病毒的演练,但那只是演练。
发烧前6天,我在药店跟拍了抢购口罩的人群,但那有足够安全的距离。
发烧前3天,我去湘雅医院采访逆行武汉的医护人员,我全程戴着口罩,不可能感染。
发烧前2天,我去湘雅二医院拍摄了出征武汉第二批医护人员,我全程同样戴着口罩,不应该。
发烧前1天,我去长沙市120急救中心拍摄了对确诊新冠病人的转运,但我穿上了三级防护。
这天是2月28日,我和同事获得许可,采访转运新冠确诊病人的120急救中心。晚7点,在120急救中心待命的同事给我打来电话,说马上要对桂花路一位确诊病例进行转运。来不及吃饭,我背上了设备赶往了急救中心。
在120急救中心,队员们正在两人一组的按照防护标准正在进行防护服穿着。大家都没有说话,也没有寒暄,只有一步一步确认的口令。“紧了没有,有没有破损……”
因为防护服是封闭状态且容易被刺破。我们取下了手表,脱去了身上所有尖锐的物体和衣服,只穿着秋衣秋裤。因为一直在跑,全身冒着热气的我一穿上,我就感觉到了它的酸爽。整个就感觉陷入到汗蒸房一般。
8点,我们和队员准备出发了。
为了保障安全,每趟转运病人的标准流程都是两台负压车同时进行,一台运载病人,一台则负责洗消和保障。
“到了下面你们一定按照我们的路线走,千万不能乱走。”下车之前,转运队员反复交代。
这时的市一医院北院,刚刚在3天时间里建立了新冠的救治病房,道路两旁还在紧张地施工。我们一路跟随洗消组在微弱的路灯下到了指定位置。在三级防护服的束缚下,行动变得迟缓和笨拙。我们的相机一直在不断地用快门作为回应,抓紧时间记录队员的每一步。不知不觉中,衣服中的热气逐渐变成了水滴,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体上。
N95口罩很憋闷,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力。更加难受的是,呼出的热气在面罩上凝结成了水珠。我甚至难以辨别自己所处的位置,也看不清手里相机的取景器。
这时,120急促的警笛声传来,转运组的车辆进来了。为了保持和病患的距离,我们蹲在路边的花坛里并相互提醒,保持距离。
但意外还是发生了。
这次转运过来的是一位年轻轻症病人,也许是紧张,他并没有按照转运队员指定的路线走,而是向我们迎面走来。我来不及躲闪,差点一个踉跄。这时我和他的距离也就一米范围之内。
“走这边!!!”这次转运组的队员里面喊住了病人。来不及多想,我只能憋着气,退了几步,然后又继续拿起了相机。
当病人被妥善安置之后,洗消组的作业才刚刚开始。说是洗消区,其实是医院空地搭建的一个简易棚子。
队员告诉我,在户外洗消的好处是开放的空间,坏处是特别冷。30多个步骤需要两个人一起,一遍唱流程,一边进行操作。防护服的三层,每脱掉一层都需要全身的进行消毒一次。
在昏黄的灯光下,每个步骤都得高度紧张,容不得半点差错。
一位队员因为站立太久,脱下鞋套的时候,队员险些坐在地上。一旁的队员又不能用自己的手去搀扶,只得等他自我平衡之后完成。这时,一旁的队员打趣说道,你要坐下了,今天一天就报销在这里了。虽然是打趣,但如果在污染区沾染,意味着他得脱下全身的衣服,然后再进行隔离。
这时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,寒风夹杂着雨,打落在我们的防护服上,我已经感觉到衣服里已经布满了水珠,秋衣已经湿透了,刺骨的冷让我控制不住的冷颤。低头脱鞋的时候,让我的眼镜掉落在地上……
肯定是意外近距离接触。
肯定是消杀区已经被污染。
肯定是眼镜掉落了被污染。
对细节的回忆越深,我就越绝望。
脑袋里突然蹦跶出小时候父母责骂的话:“你为什么要去这里!”
是啊,我为什么要去这里。
……
3月3号,晚上10点,我第一次核酸要出结果,我躺在隔离病房床上假装睡去。
“黄启晴,你是阴性!”我在被子里,听到了隔离病房走廊里护士的大声宣告。她打开病房门,兴奋地和医生一起,把结果向我重复了三遍。我终于解脱了。
我做了一回离新冠病毒最近的新闻记者,但是和病毒直接抗争的医护人员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哩?
这一刻,我觉得我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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