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 | 在外吃年夜饭

　　■张英

　　“有空不，去饭店订年夜饭去，晚了就订不上啦。”老妈给我来电话。

　　“好哩，我马上去。”我神速从午睡的床上跳起。

　　不知从何时起，这一年一度格外隆重的年夜饭，竟悄悄地走出了我家的门，堂而皇之、名正言顺地转移到饭店里去了。

　　记得几年前，我小心翼翼地提出：“到‘外面’吃年夜饭。”我的家庭内部像发生了小地震一般，争议、分歧纷起，甚至“硝烟弥漫”。

　　当时，我家分为两大阵营，以我老妈为首的“传统”阵营认为：春节年夜饭是中国人最重视的一次团圆饭，必须在家里吃才有味道。而以我为首的“现代”阵营认为：年夜饭在哪里吃都是团圆饭，现在生活条件好了，去旧迎新，到饭店吃顿年夜饭庆祝一下，何乐而不为？

　　最后，全家举手表决，少数服从多数，我硬把老妈拉进了××饭店。吃完饭，老妈金口玉牙般地点评：“嗯，菜的品种多，好吃，省事，环境好。”“老首长”的调子一定下来，便一发不可收，年夜饭就延续了去“外面吃”。

　　但我闺蜜梅梅家就坚守着在家吃年夜饭。梅梅说：“我主勺做饭很累，真想到饭店吃，可我90岁的老爸认定不能到‘外面吃’。没辙。”是啊，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，还真是一项不大不小的“工程”，从购买食材到做出成品、到打扫残局，并不轻松。

　　我儿时就眼看着勤快能干的老妈包揽了这些活儿，点点滴滴，历历在目。当时家里小孩子多，真心疼老妈的辛劳。

　　去年，我家在小区门口饭店吃的年夜饭，还碰到几桌熟人家庭，老张一家，老王一家……“干杯！干杯……”大家互相敬敬酒，祝福春节快乐，平添了几分节日的喜庆气氛。

　　如今长沙到饭店吃年夜饭的家庭越来越多，预订年夜饭的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提前。口碑好的、年年爆满的饭店，若提前一个月预订，基本没戏；若提前两个月预订，尚有保证。哦，记住，打电话预订不算数，必须去店里亲自交完订金才算搞定。交订金前是要选好套餐的。

　　OK啦。你就静候一大桌色、香、味俱全的年夜饭吧，尤其是老人、孩子眼巴巴地盼啊盼。

　　前年，我嫂子家就没能如愿订上年夜饭，她可只比我晚预订了三天。每年我都真怕由于我的失误，破坏了家人对年夜饭的憧憬和兴致，所以我老妈总是早早催着我预订好年夜饭。

　　“妈，饭订好了，放心吧。”

　　“放心了。”

　　老妈说：“我们现在是赶上好时代了，以前是不敢想这些。”那确实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