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 | 活成一束光

　　■尹振亮

　　春节过后，连续多日的昏天黑雨，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孤寂起来。清晨，一束橘黄色春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，刺进房来。惊喜，心悦！

　　透过这束光，我想起了这个非同寻常的春节，想起了作家臧克家的一首诗：“有的人活着，他已经死了；有的人死了，他还活着……”透过这束光，我也想起了一群人，一群似火焰、火把一样的人。他们在这个春节，不管是热搜还是今日头条，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，都在念叨着他们的名字。

　　84岁的钟南山老人，他那深邃的目光里投射出一束聚光灯下的光束，面对疫情，他不顾被病毒随时侵袭感染的危险，心中燃烧着一团炙热的火，挺身前往武汉，钻进病魔肆虐的抢救室，钻进病毒繁袭的化验室，告慰寒冬里的串串眼泪，告慰病床前的阵阵呻吟。这个春节，他发出的每一句话，都像一束希望之光，普照在华夏大地上。

　　“我不知道你是谁，但我知道你为了谁。”在救护病人的最前线，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把防护服当成战袍，一天、两天、十天、半个月，他们每天只能对前来探望或在视频中交流的儿子、妻子、老公、爸妈等亲人给一个“虚拟”的拥抱与亲吻；而面对一个个因凶恶病毒而离去的生命，他们抱憾自己无力回天，含泪告别。但他们做到了一个医务工作者所能做的一切，倾注了作为母亲、妻子、老公般的深情。

　　在这场“同时间赛跑，与病魔较量”的战役中，面对肆虐的病毒，其他人可以自我隔离，宅在家中，但他们却握紧拳头，在鲜红的旗帜下承诺：职责在肩、使命在身。奔跑，是他们最亮丽的身姿。武汉金银潭医院张定宇院长，在身患绝症，妻子程琳被感染的情况下，仍带领自己的团队坚守在疫情最前线，每天穿梭在病房和手术台前，为抢救第一批入院的患者赢得了时间。面对媒体记者采访，这位五十多岁的汉子却用眼泪道出了人世间的心酸与无奈。

　　在我的身边，有位年轻的女护士，名叫雷珍，在疫情暴发时，毅然决然地离开八个月刚断奶的儿子，主动请缨到一线的隔离病房去“战斗”，十几天未与家人谋面，她只能通过视频看看儿子，让儿子好好听奶奶和爸爸的话，“等妈妈回家”。说完，声音就哽咽了……

　　这个春节，往日里，车水马龙，霓虹闪烁，游人如织的城市，也失去光泽与绚丽，大家除了在网上寻找生活乐趣外，便只能蜗居在水泥森林中独守寂寞时光。就连在冬日里盛开的寒梅，花色也似染上病毒，憋成暗紫色，没有了往年的娇艳与爽朗。

　　这个春节，我们每天都被白衣战士们用信念守护生命的故事而泪崩！都被那些不留姓名、慷慨解囊的捐献者而感动！都被那些不畏艰险、不怕感染的志愿者精神而激励！在韩红组织捐款时的眼泪里，我看到了炎黄子孙的大爱之光；在老爷爷、老阿婆把辛苦了一个冬季种植的蔬菜，一担担送到疫区的笑靥中，我看到了春天里的曙光……

　　活着就是幸福，活着就要发出一束光。这句话只有历经灾难的人才能深刻体会。长久宅在家中，我想起了2008年春节，我所蜗居的这方城市，遭受了百年一遇的冰灾，整座城市成为一座孤岛，整夜都在黑暗度过。为给人们送来光明，河北、山东、河南、湖北等地的志愿者们也是离家别子，连除夕夜都是蹲在电源车旁捧吃着市民送来的盒饭与鸡汤。那夜，我跟他们一起，用轰鸣的发电车，点亮了整座城市，点亮了人们的心坎。那个春节，也是个泪崩的节日，我把它刻进了心底。

　　每个人，都是一束光源，或多或少，或大或小，但我们一定要活成一束光，一束柔顺温情的光，一束滋润万物生长的春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