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 | 烧辣椒

　　■袁胜利

　　辣椒是湖南人的最爱之一，菜里如果无辣很多人就吃不出菜的味道，每餐无辣椒菜就吃不下饭。在所有辣椒菜中，我最喜欢吃的是母亲做的烧辣椒，那又辣又香又略微有点甜的味道，想起来就会口水直流。

　　烧辣椒是湖南的一味特色菜，也是特色美食之一。记得小时候，每到秋季，母亲就会做烧辣椒给我们吃。为什么一定要秋天做呢？母亲说夏天的辣椒没有秋天的辣，而烧辣椒是越辣越出口味，越辣越好吃的，在湖南，最好吃的烧辣椒都是在秋天做的。

　　做烧辣椒要选用青辣椒，只见母亲把刚刚摘下来的新鲜青辣椒，用火钳夹着放到煤火上烧和烤，等一会儿辣椒表皮烧焦烧黑了，同时也有一股呛人的辣椒味溢满屋里时，青辣椒已烧熟了，此后撕去烧焦烧黑的辣椒皮，放到一个大菜碗中，再放入适量食盐，用洗干净的菜刀柄将青辣椒捣碎，一道美味可口的烧辣椒菜就大功告成了。

　　如果烧柴火时做烧辣椒菜更容易，只要把新鲜的青辣椒放入滚烫的柴火灰里煨着，约四分钟后，将辣椒扒出来，翻过一面，再重新覆盖一层滚热的火灰，一会儿就煨熟了。然后扒开灰，用火钳夹出来，稍微冷却后，再拍掉辣椒表皮的灰，烧黑了的就撕掉黑皮。加盐捣碎就可吃，那味道又辣又鲜美。

　　烧辣椒制作简单，又好吃又省油，仅需加点盐，真正的原汁原味，且开胃。上世纪七十年代，湖南农村普遍不太富裕，吃油都很节省，而烧辣椒是不需要放油的，我记得我们乡下每家每户都会做烧辣椒这道菜，我对辣椒的喜爱，大概就从烧辣椒起源。那时，凡有母亲做烧辣椒的那餐饭，我就会多吃一碗饭。母亲也知道我十分爱吃烧辣椒，所以经常做烧辣椒这道菜给我们吃，让我们兄弟姐妹放开肚皮吃，每次我一连吃三大碗饭，吃得肚子滚圆，吃得头上冒汗，才依依不舍放下碗。我感觉，那时的烧辣椒特别好吃，那时的饭也特别香。

　　长大后我远离了家乡，到外地谋生。每每在饭店吃到一种擂辣椒，就会想起家乡的烧辣椒，这擂辣椒做法与烧辣椒相似，但没有家乡烧辣椒那么辣，更没有家乡烧辣椒那么好吃，味道远远比不上家乡的烧辣椒，这实在让人惆怅。如今，我慈祥的母亲早已去了天堂，我再也没有机会吃到母亲做的烧辣椒了。烧辣椒的美味只留在我的记忆里，只留在我的乡愁里。